燎原.

黑道警匪paro，全员正剧向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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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混战中突然传来噗一声轻响，王齐铭骂了一声日妈。

他的右肩被子弹划破，随后一阵天旋地转，脊椎骨磕在坚硬的沥青地面上，泛出一阵令人窒息的钝痛。再睁开眼时，面前是白曜隆出离愤怒的脸。

当王齐铭因被疼痛击中而身体僵直的那一瞬间，白曜隆喘着气抓住机会将他制服在地上。周围的战斗都停止了，GOSH的人围成一圈，刀尖对准白曜隆，可谁都不敢上前去，生怕他真的对王齐铭做出什么事情。

“小白！”

白曜隆红着眼睛，满身都是滑腻的汗水混着腥咸的血液。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汗滴落进眼睛里，激得他眼眶酸痛。他闭了闭眼忍过那阵刺痛，再睁开时，视线有些模糊。他看到一个人背着背包快步朝他赶过来，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担忧。从他的喘息幅度听起来，他显然是跑了一段不近的距离过来。

王昊用力拨开人群，散发着硝烟味道的枪口顶在每一个挡住他的路的人的腰上。他一路挤进包围圈，看到白曜隆半跪在地上，身上被血染红了一片，手底下按着王齐铭。

白曜隆的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他眯起眼睛，抬起头迎着刺眼的阳光，鼻梁上的汗珠儿在阳光下晶晶发亮。

是王昊。活生生的、好好站在他面前的王昊。

白曜隆的戾气突然就散了。

手下按着的王齐铭事实上也并没有挣扎，他在白曜隆放松力气后粗喘着从地上坐起来，手里的砍刀“当”的一声丢在地面上。王齐铭刚撑着膝盖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掸掉衣服上的尘土，一转头险些又让白曜隆给他一拳。

幸好有王昊在身后拉着。他的狙击枪已经拆分成零件收入背包内，现在他的手里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17。他一手持枪一手抬起来揽住白曜隆的肩膀，大男孩儿的拳头硬生生停在半空。他咬着牙根，咬肌紧绷，额上青筋跳动，连脖子都红了一片，显然还没有从刚才交手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小白，没事，我没事。”

王昊快速将枪别入后腰，随后强硬的压住白曜隆的脑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颈窝。他感受男孩儿一开始紧绷着肌肉在他手下挣扎，剃得短短的圆寸有些扎手，一摸一把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他耐心的抚着他的后颈。

“嘘，安静一点，没事了。”

王昊一下一下抚摸他背上的肌肉，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肩膀上的伤口揽住他强壮的腰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抚。他清晰的感受到白曜隆在他的安抚下一点一点停止挣扎，粗重的呼吸慢慢平缓，由于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也停止下来。

身边的战斗也渐渐到了收尾阶段，地面上一片狼藉。血混合着前一天晚上未干的雨水，令黑色的地面显出大片极深的暗红色。地上的人有的已经不动了，有的人捂着伤口呻吟不止。双方站着的人数不相上下，一场拼杀损失惨重，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对红花会来说不算什么惨重的损失，可对于GOSH来讲，这次有王昊和白曜隆的出阵，特别是王昊的远程狙击，着实令他们损失了一大批人手。

本就不多的下线一下子少了十几人，这会让很多人人心动摇。

王齐铭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然而就像王昊没料到王齐铭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一样，王齐铭也没想到王昊，这个首屈一指的顶尖狙击手，竟然也会出现在这种混战场合。

王昊看着满地或死或伤的双方人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一面用带着枪茧的指腹抚摸白曜隆带汗的后颈，一面抬起头望向王齐铭。

“你来干啥？”他问，口气中明显带着不满。冷静下来的白曜隆仍旧微驼着后背将下巴搁在王昊肩膀上，安静的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我看看你们要干啥子，闹得满城风雨的。”王齐铭说，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被王昊打伤的位置忍不住骂道，“瓜批小子。”

王齐铭和王昊是早就认得的。他们从前一起练过枪，关系好得很。每次从训练场出来后，王昊都开玩笑说以后如果咱俩站在对立阵营，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没想到一语成谶。两人一个加入红花会一个加入GOSH，假如不是李京泽的照片被送到条子手里，他们或许仍旧是好朋友。

王昊是个重感情的人。要与昔日并肩的人刀枪相见，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感到难过。

他们之间熟悉到王齐铭只看狙击手法，就能轻易判断出是王昊在远程进行支援而不是别人，以对他的了解迅速掌握王昊的狙击地点，并指挥几个人组成小分队去抄了他的狙击点。

几个人身上都带了信号干扰器，可他们甚至都还没有近王昊的身，就挨了王昊手里格洛克的枪子儿。一人膝盖上一枪，血流了一地，可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口。王昊甚至好心的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摸出手机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才匆匆忙忙的赶往白曜隆所在的街口。

他早在狙击镜里看到白曜隆受伤，心里的担忧超过了一切，让他放弃远程支援，转而直接冲入混战当中。

王昊说：“你都快把我们家老白摁地上揍了，他胳膊上那口子哗哗直流血你看不见啊？”

“最后可是他给老子摁地上揍的。”王齐铭犯了个白眼，用手指了指身上没掸干净的泥土。他拍打着裤腿，不小心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引来他的一声低声咒骂。

“不说那些个没用的话了，看看这人，没折的送医院。折了的……”王昊看着不远处的一具尸体，那是他刚才的其中一个狙击目标。那个马仔的脸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岁，一条鲜活的生命交代在这里，是由他扣动扳机结束他年轻的生命。王昊深深吐出一口气，说：“折了的，要多给家人些抚恤金。多出来的部分都算在我账上。”

“他们本不该死在这里的。”

王昊低声说，感到白曜隆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远处隐隐传来警笛长鸣的声音，王齐铭警觉的同王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信任的情绪。

“不是我。”

王昊率先表态，随后王齐铭也摇了摇头。

难道有内线？

王昊突然不再说话，他安静的看着GOSH的人陆陆续续的撤离，动作极不起眼的在白曜隆的背上写字。

有钩子。

白曜隆还埋在王昊肩上，他接收到王昊传来的信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湿热的呼吸喷在王昊颈窝，让他怕痒的缩了缩脖子，他这才将比他高了半头的白曜隆推开。

“冷静了？”

“万万……”

警笛鸣声已经越来越近，王昊向白曜隆摇了摇头。他拽着对方的手腕钻入一条小巷快速离开现场。

“先撤，条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