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黑道警匪paro，全员正剧向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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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Kris知道自己又来晚了一步。他懊恼自己得到的消息不够及时，在重重锤了一下车门后，他转回头去审视那些没有来得及跑掉、被抓住的马仔。

真正摁住的不超过十个人，且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角色。这些人里没有Kris想要的线索，Kris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能否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在他的盘问之下，几个马仔对视一眼，大约知道自己已经是弃子，便有一个人主动开口，交代自己是GOSH的人。

地上的那些尸体与受伤被送往医院的伤者同样都是他们的人。

而他们的对手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线索，很像Kris一直在追查的那个人的作风。

在他得知这些马仔竟然是真的连对手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时，他着实吃了一惊。马仔们只知道这一次也是大佬让他们到这里来，被下达的命令是追杀两个人。他们见过照片，可来到这里，入目之处除了荒芜便是荒芜，工厂已经废弃许久，连墙砖都已经风化碎裂。

想到任务目标可能躲藏在工厂之中，他们各自分为五队，分别搜查外围、内里与三个楼层。可分散开的小队遭受了猛烈的打击，人都来不及回过神，队伍就已经被冲散。

持枪的人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把格洛克17在他手中用得炉火纯青，一枪一条人命绝不含糊。他们的分队有四个人，甚至搞不定这一个，反而被反杀了两人，这让他们生出退缩的心思。

也正是这一点退缩，让这个马仔活到了现在，而没有成为男人的枪下亡魂。

另外的一条线索同样是一个枪法非常准的男人。

他被描述为瘦高的形象，身高大约在一米八以上，脸被黑色的面罩蒙住大半，没有人见到他的长相，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Kris通过仅有的线索，只能持有怀疑这两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九龙区连环杀人案的始作俑者，但他仍不能妄自定论。

其中一个马仔告诉他：“我们最近与红花会有过一次大规模火拼，在13号街区附近。”

Kris问：“时间呢？”

“半个月前。”

Kris的脑海中有什么突然一闪而过，快得他来不及抓住。他努力想要记起那个闪现的念头，以至于他很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忘记了面前仍旧看着他的犯人与警员，直到警员碰了碰他的手臂。

“吴sir……？”

“……抱歉。”Kris回过神，双眼还带着些木然。他颓然的捏了捏鼻梁，短暂的闭上眼睛缓解突如其来的疲劳。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的承受都已经快到极限。许许多多的碎片在他脑海中飘荡，但是Kris无法将它们联系到一起，这让他感到烦躁，并伴随着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想到他在刚刚转到香港工作的时候，警局前辈就告诉过他，红花会与CDC是香港地下最大的两个帮派。这两家常年维持友好合作的关系，从未发生过大规模火拼或是斗殴情况。虽然小摩擦偶尔会有，但都不至于严重到需要警方出动的程度。

红花会几乎可以称之为香港地下的半边天。他们与警方通常也保持密切联系，甚至连某些警察都会隔三差五的照顾他们的生意。

黑白两道，他们都玩得转。

黑市上的军火买卖，红灯区的色情场所，高档娱乐区与赛场上的博彩生意构成了他们大量流动资金的来源。当然这些黑钱是需要洗白才能够入账的，于是他们有了房地产公司与餐饮事业。

Kris不是没有想到过红花会或是CDC，事实上他一开始就对这两个帮派有过猜测和怀疑。但是这两个帮派的势力范围太广太大，警局的前辈告诉他能避则避；假使九龙区的案子真的是他们做的，那也不是Kris能够伸手去触碰的领域。

Kris的手摩挲着口袋里的照片，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他充满希望的将照片递过去，可那个人摇了摇头，说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他给出了详细的描述，显然确实并非照片上的人。

Kris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假如不是这个人，那他们说的究竟是谁？

他抿着嘴唇将复印的照片重新折好装回去，插在口袋中的五指紧紧握成拳。

果然还是要从周延入手。

他想到上一次无意间听到的周延的通话，似乎有些拼图碎片合在了一起。但是呈现的面积太小，几乎可以说是冰山一角，这还不足以让他做出更多判断。

Kris的视线落在正在押解犯人的周延身上。

离开工厂的几个小时后，王齐铭与程剑桥收到了GAI的电话，他们约在一个相对高档的酒店见面。

GAI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以至于在王齐铭与程剑桥推门而入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那张阴沉沉的面孔。

来到这里之前，程剑桥还好声好气为GAI说了些好话，但等到真正见到GAI的脸的时候，王齐铭还是压不住火儿。他在程剑桥关上门后率先发难，质问GAI为什么令那么多人折在那个废弃工厂。

“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你没听说过吗？红花会，精英中的精英！”王齐铭压低声吼道，几乎要掀了面前的桌子。他坐了一小会儿又站起来，不安的搓着手骂骂咧咧的走来走去。

“日你妈，GAI。你给老子听好，我们再也他妈的不会出人了。”

“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

“多少人折在你手里，你自己比我清楚！老子不可能让你继续这样做下去，这样下去GOSH就完了！”

GAI没有听完王齐铭的话，他低声咒骂一句，视线转向程剑桥。

程剑桥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端起面前的茶杯，仔细观察一阵后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汤色清亮，入口苦涩，回味甘甜。是好茶，也没有被下毒。但他现在真的没有太多心情来品GAI送给他们的茶水。

程剑桥说：“GAI哥，你真的要同我们交代清楚。GOSH的人不可能一直给你做挡箭牌。”

GAI回答道：“老子没什么可交代的。”

“假如你们想要继续合作，那就必须要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