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黑道警匪paro，全员正剧向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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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距离刘嘉裕已经失去联系超过五个小时。

 总部最后收到的消息是密集的枪声与一声疑似爆炸的巨响，娄云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京泽的脸色。

 李京泽正抱着双臂站在Mai身后。他在这五个小时里看起来十分冷静，甚至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是目光死死盯着Mai屏幕上显示的无法搜索到信号的红叉，两条细眉紧蹙。

 丁飞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一下，毕冉挤到Mai的身边。

 “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是这里。”

 毕冉用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一个地点，距离交易地点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那个方向显然不是他们原定的交易地点。

 娄云鹏想起王昊两天前听到任务消息时的怪异表现，随口问了一句老万你知道吗。

 李京泽听着娄云鹏的问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胸腔胀满，再将那口废气长长的吐出去。

 “老万。” 李京泽开口的声音很平静，几乎不带任何情绪。他转身面向王昊，形状优美的唇瓣紧紧抿着拉成一条直线。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昊犹豫了一下：“……我不能说。”

 他抬手示意李京泽暂时不要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给白曜隆拨通一个电话。忙音响了几声被接起来，王昊听到对面的背景音里有呼啸的山风。

 “老白，你们在哪呢。”

 白曜隆回答道：“山上，具体是哪不知道。”

 “怎么样？”

 那头的白曜隆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王昊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大男孩儿灿烂得见牙不见眼的笑容。他的表情也随之柔和下来。

 “万万，我很好。Kris哥也在这边。我……”

 然后王昊的手机被啪的夺过去砸在地上。

 那个小小的通讯设备在地面上弹跳几下，脆弱的屏幕如蛛网般裂开暗淡下去，听筒里传来几声模糊的问话后，随后彻底安静下来。

 “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我他妈不能说！”

 王昊倏地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毫不相让的与李京泽对峙。被打断通话他同样不能再冷静，白曜隆表明Kris在他身边，一定是想向他传递什么消息，但现在这个消息却被李京泽打断了。

 两道视线胶着在一起，王昊咬着牙说：“我说了就是让老白去送死……我不能说。”

 “王昊我操你妈！”

 “贝贝！”

 丁飞敏锐的发现李京泽的起手动作，他太熟悉了，右手手腕微微内扣，那是李京泽要动手的标志性动作。可他到底晚了一步，李京泽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丁飞伸出的手只碰到了他的衣角，而李京泽整个人已经跟王昊扭打在一起。

 他狠狠拽着对方的领子，嶙峋的手指用力得手背骨头都一根一根的突起。他的咬肌紧紧绷着，呼出的气由于愤怒而变得沉重，李京泽像是一头被侵犯领地的野兽狠狠压制着王昊将他的衣领都扯得变形。

 “你给我听着，现在是弹壳，红花会的坐馆，有危险。”李京泽说，盯着王昊的眼睛一字一顿。他的手指在颤抖，是出于愤怒，更多的或许是李京泽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起开！”

 王昊的力气比李京泽大，可技巧却远不如他。李京泽的动作恰好能够制住王昊所有可活动的主要关节令王昊没办法挣脱他。他一拳打在地板上，骨骼与瓷砖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李京泽双眼通红，吐出的字句声线比起平时更加沙哑。

 “我再问一遍，交易地点在哪。”

 “老刘的命是命白曜隆的就不是吗？！李京泽，你他妈清醒点！”王昊的声音近乎嘶吼，他红着眼盯着李京泽同样通红的双眼，李京泽哑着声音说：“老子很清醒。”

 然后他放松了钳制的力道。李京泽对上王昊的视线，干涩的唇瓣吐出一句完整的脏话。

 “王昊，去你妈的。”

 王昊突然发难用力抓住李京泽瘦削的肩膀，借体型优势将他一把掀翻在地。李京泽重重摔在地面上，突出的脊骨磕在地板上疼得他一瞬间甚至不能呼吸，但他还是本能的抬起双手交叉在面前护住脸，接下王昊向他挥来的拳头。

 看似冷静李京泽实际上早在刘嘉裕失去联系的时候就乱了方寸，他只能做出最基本的防御而无法反击。

 可他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

 李京泽睁开眼，发现王昊已经被丁飞拉开。

 丁飞强硬的揽着王昊走到客厅的另一端让他与李京泽保持距离，一边不时担忧的回头看向李京泽的方向。

 他大口喘息的声音里带了些颤音，摆出自我防卫的动作的手臂慢慢的放下，李京泽整个人躺平在地板上，直到毕冉托着他的后颈将他扶起来。经历过一次爆发之后，李京泽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任由毕冉将他的头抱在怀里，甚至侧了侧脸深深埋入毕冉胸口的衣物中。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姥爷，老刘……”

 “嘘，贝贝，”毕冉修长的手指抚着对方的头，将那头凌乱的脏辫一点一点理好，单手搁在他背后拍抚。

 “壳总会没事的。”

 安静的房间中，电话铃声的响起尤为突兀。

 这铃声像是一剂强心针，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振。李京泽的脊背抖了抖，毕冉扶着他坐在沙发上。他终于从毕冉怀里抬起头，紧张的盯着接起电话的Mai。

Mai紧皱的眉头在听到那头熟悉的声音后瞬间舒展开。

 是刘嘉裕，有些虚弱，但是还活着的刘嘉裕。

Mai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安静的听对方交代的话，不时出声应允，他期间转头看了一眼李京泽，随后将听筒从耳边移开一点。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对所有人说：“是壳总，他没事。”而下一句话是只对李京泽一个人说的。

 “贝贝，壳总让你接一下电话。”

 李京泽双手支着额头耷拉着脑袋，抬手摆了摆示意自己不想接。

 他的眼泪毫无征兆的砸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