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黑道警匪paro，全员正剧向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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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更文成就get。

35.

周延在负伤后并没有回到警局，他无法解释自己枪伤来源于何处。所有参与这一次抓捕任务的警员都没有任何伤亡，假如他这样出现在同僚面前，他必须要编造一个像样的理由来掩饰他做过的事。

 虽然这是他的强项，但是显然，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做这些多余的事。

 对于周延而言，回避大多数时候比编造一个又一个谎言要更容易一些。

 他在香港常年有一间狭小的出租屋，坐落在九龙城中某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那里几乎称得上是整个九龙最混乱的地带，甚至是连红花会与CDC都不着手的灰色地区。周延不常回去那个地方，因为那里常常是带着血腥气的，是每一次周延受伤之后的去处。

 那里的孤独感太深重，让周延觉得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是真真正正的无依无靠。

 在警局为周延分配了职员宿舍后，他几乎都住在宿舍中，除去一些特殊时间，比如现在。

 宿舍唯一不方便的一点是一起去澡堂洗澡的时候，同僚对周延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流露出惊讶与好奇。但周延显然不愿意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他只说都是任务途中受的伤，对于任务内容只字不提。

 后来周延开始错开澡堂的高峰期。

 他是一个怕惹麻烦的人。年轻时的戾气几乎在几年的磨练中收敛殆尽，他改掉了自己的所有的缺点，包括曾经火爆的脾气，在外人面前塑造出一个完美的警察形象。但他知道他并不如自己表面一样好，他也是人，有自己的欲求。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拿下一个大功，将警衔提上去，好能够多开些工资，让他买下看上了很久的那间公寓。

 谁都想在这个城市有一处蜗居，周延也不例外。

 他推开腐朽的铁栅栏门，老旧的合叶发出一声尖锐的吱呀声。地上的灰尘被激起漂浮在空中，周延毫不在意的踏上长久无人居住、落了厚厚一层土的房间地板，熟门熟路的从破旧的钢丝床下拖出一个脏兮兮的医药箱。

 希望里面的东西还没有过期。

 他扯开医药箱的盖子，脆弱的塑料发出折断的咔擦一声，周延勉强用单手在箱中翻找拨弄，袖管里的血已经开始顺着他的手腕蜿蜒的流下来，他面不改色的将其蹭在裤腿上。黑色的布料沾了血也并没有显出特殊的颜色，只是沉甸甸又湿黏的贴在身上令他无比难受。

 “……日妈。” 周延小声骂了一句，终于从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拽出一把手术剪。

 他单手将被血液黏住的外衣剪开一个口子，嵌入肌肉的子弹还未被取出，周延叼着剪刀把手，完好的那只手在口袋里摸索一阵，终于掏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打火机。

 橙色的火焰灼烫剪刀尖端，周延将自己的衣服撩起紧紧咬在口中，待到剪刀尖儿的温度降低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他用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握着手术剪，将尖头对准弹孔。

 “唔——！”

 尽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真正实施的时候，他还是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剪刀在伤口中滚烫的翻搅，周延死死咬着口中的布料直到牙床都渗出血来。汗珠儿从他的鼻尖落下来，他闭着眼睛用力一挑，金属的弹壳当的一声带着数滴血迹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周延大口喘息，浑身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咽下口中带着血腥味的唾液以缓解剧烈疼痛带来的头晕目眩，然后他麻利的从箱子里摸出酒精和绷带。

 这里的条件不允许他做进一步的处理，不过仅仅是这样已经足够了。

 周延用牙齿咬着布头将绷带打一个死结，他将染了血迹的衣服丢进洗手池，打开龙头看着冷水将纯黑色的棉麻布料浸透。血的颜色漂浮起来，带着浓重的腥气。周延简单的将血迹清洗掉，直到水中不再有明显的血色后，他将外衣用力拧干，挂在隐蔽的通风口。

 然后他坐在客厅里，单手支着脸，直愣愣的盯着摇晃的外套。

 恰逢周末，他将在这里呆上两天。

 而另一边，丁飞也已经完成与Kris的会面。

 当日他带着李京泽同行，他们知道Kris手中掌握着李京泽的部分资料，所以刘嘉裕和丁飞决定冒一冒这个险，干脆直接将李京泽暴露给警方以换取Kris对于合作的信任和信心。

 当Kris第一眼见到李京泽的时候，他几乎立刻掏出了那张在他口袋里几个月、被蹂躏得有些破旧的照片。

 “这个，是你。”

 他指着照片推到李京泽面前。

 李京泽甚至都没有低头看一眼。他说：“是我。我还知道是谁给你这张照片的。”

Kris沉默了一阵。

 他真的想给予同僚最大的信任，但是当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的时候，这样的信任反而成了Kris的负担。

 他闭了闭眼。照片中瘦削的青年此刻就站在他面前，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脏辫，锐利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

 李京泽在Kris沉默时再次开口：“是GAI。”

 他说，双指按住照片在Kris的目光中将自己被偷拍的照片收入怀中。

 丁飞解释道：“对不起，安全起见。”

 “GAI是他在道上的名字，”丁飞继续说，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象征性的啜饮一口。浓郁的奶油香气立刻在口中扩散开，丁飞皱了皱眉。

 卡布奇诺。

 太甜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放下杯子。

 “您应该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就像您更倾向于叫我F.Killa而非丁飞一样。”

 丁飞停顿一下来审视Kris的表情。

 在确定他可以继续后，丁飞说：“他叫周延，是九龙分局的警督。”

 “……我知道。”

 “既然您决定来见我们，那么吴警官，希望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