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杰】Roses 2
FBI裘x跨国杀手杰，五章内完结。
02.
Jack和Joker的住所坐落在华盛顿市中心一幢高级公寓里。
诚然，这个地段的公寓价格不菲，但是Jack喜欢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这是他选择这里的理由之一，他账户里的余额足够他在这间高档公寓住上几年，假如这一次他真的会在这里停留那么久的话。
Jack面对着落地窗，在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他自己的脸。
这是整个房间里Jack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他可以在阳光正好的下午窝在柔软的地毯上睡上一觉。大多数时间，当Jack从他的午睡中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华灯初上，Jack自己偶尔会一瞬间分不清他现在在南半球还是北半球、又是在哪个国家，但是很快他会找到自己的位置，于是Jack会从地毯上爬起来，然后继续欣赏一会儿这个灯火通明的繁华都市。
红蓝交错的警灯闪烁着从高楼中间的夹缝钻过，拐过一个路口不出几秒便消失在Jack的视线里，他有些出神地想到Joker，尽管Joker怎么想也不会在刚刚那辆警车上。Joker有他自己的车，但是他更喜欢那辆酒红色的Fat Bob定制款——除非必要，Joker几乎不会去开局里给他配备的车。
Fat Bob跟着Joker参与过无数次黑市的赛车比赛，Joker几乎对它爱不释手。在Jack和Joker认识一段时候后，Jack曾在Joker不知情的情况下去看过他的比赛。那天Jack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卫衣和破洞的牛仔裤，好让自己在成群结队的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中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噢，值得一提的是，Jack身上那件卫衣还是Joker上一次去找他的时候留在他家里的。
凌晨两点钟的街道被数台机车的前灯照射得亮如白昼，逆着强烈的白光，Jack看到正在做准备的Joker没有戴他的头盔，Jack在攒动的人头中准确地找到了Joker那头聒噪的火红色头发。他戴着一副镜片是柠檬黄色的防风镜，站在那台拉风的街跑旁边整理他的皮衣，Jack觉得那副眼镜让Joker看起来有点蠢，但被紧身的皮衣勾勒出的强壮的肌肉线条又让Jack忘记了他那副愚蠢的防风眼镜。
这并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获胜者的奖金也仅仅只有几百美元，参与的人多是叛逆的学生，Jack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想Joker为什么会有这种兴趣爱好。
比赛具体的行进路线Jack并不清楚，他只是站在终点线的所有人中的其中之一，他闻到橡胶轮胎与柏油路面剧烈摩擦而产生的焦糊味儿、热情释放不完的年轻人们挤在一起散发出的汗水的味道、还有烟草和大ma的气味。
Jack拉上兜帽，一边小声道着“抱歉”，一边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挤过。他不想再继续停留在这里，于是他钻进另一条小巷。脱离嘈杂的人群与车灯造成的炽热空气之后，Jack轻轻舒了一口气，并下定决心不再涉足这种场合第二次。他不知道谁是这次比赛最后的优胜者，但是他相信Joker不会输给任何人——直到尖锐的摩擦声停留在他的面前，Jack瞪着跨在街跑身上的男人，对方拧了拧车把，那台金属怪兽发出一声低沉优美的轰鸣。
“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你在这里？”
Joker掀掉了那副柠檬黄色的风镜露出眼睛来，他的肾上腺素在酣畅淋漓的追逐中急剧上升，他干渴地舔了舔下唇，注意到对方身上明显比他的尺寸大一码的卫衣，“——还穿着我的衣服？”
他滑下座椅走到Jack面前，带着粗糙茧子的手指捏住对方削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干燥且短暂的亲吻。他的嘴唇贴着Jack的，低声询问他：“今晚我们去哪儿？”
“吱——”
沸腾的水产生的气体让水壶发出尖锐的哀鸣，它成功唤回了Jack漂浮的意识。Jack收回抵在玻璃上的指尖，对自己刚刚迷失在自己的思维里的行为摇了摇头。他走进厨房，心不在焉地关掉炉火。他低垂着眼睛将热水注入描花的莹白骨瓷茶壶中。
烘干的茶叶被热水冲开，厚重微涩的香气开始在空气里扩散。
来自英国的男人口中轻轻哼唱一首不知名的乡间小调，旋律轻快明朗，但是他早就忘记这首歌的歌词，甚至他都也不记得它的名字是什么，但是这是Jack为数不多的儿时记忆，源自他的母亲。
这也是Jack关于“母亲”最为清晰的记忆，剩下的部分不过是些模模糊糊的片段。事实上，比起“父母”，Jack更为熟悉的地方是一间孤儿院，它坐落在伦敦近郊，附近除了长满长草的山坡之外，只有一所已经没有人会来礼拜的教堂。
这是Jack度过他整个童年的地方。
尽管不会有人光顾，那间教堂仍旧对孤儿院的孩子们开放。历经几百年沧桑的破败教堂里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年迈的修女还在坚守，Jack看得出她是个虔诚的信徒，她总是安静地坐在耶稣像的一侧，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本已经翻到纸页卷边泛黄的圣经。
老旧的琉璃彩窗折射出彩色的阳光落在穹顶绘制的已经褪色的圣经故事上，细微的灰尘漂浮在空气中，Jack坐在离神像最近的长椅上，修女用她苍老的声音为他阅读绘本上的故事。
Jack不算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因为只有少数时候他才会相信上帝的存在；他无意识地抚摸着背后那个花纹繁杂的十字架文身，反复摩挲青黑色的颜色下那一小块凹凸不平的皮肤的触感。
他单手端着茶杯，从开放式的厨房走出来回到客厅，然后让自己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沙发里。他还是有些困倦，房间里比合适稍稍偏高一些的温度以及红茶馥郁的香气都让他感到放松，这多少弥补了一些他前夜将近凌晨三点才回到家中的疲惫。
昨晚Jack才刚刚结束他近期的任务，凌晨当他带着满身寒意回到他们的公寓时，房间里的灯还暗着，这说明Joker还没有回来。这对Jack来讲是个好消息，因为今晚他出了点小意外——他比预定的时间推迟了二十三分钟才结束工作，而这可能让他在回家的时候碰巧撞到他的恋人——所幸并没有，所以Jack还有足够的时间将他沾上血迹的大衣和手套销毁。
如你所见，这是Jack的“工作”——很可惜，他的任务一旦完成，就说明联邦调查局的金牌探员的假期又泡汤了。
Jack抬头看了看电子表。现在时间还早，Jack不太饿，但他还是决定为自己提供一份早餐。
黄油在锅底融化，伴随着蛋壳破碎的轻微脆响，黄白分明的半凝胶体落在烧热的煎锅里。Jack熟练地将鸡蛋煎至单面金黄，当蛋清与蛋黄都凝固起来的时候，他抬手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碟子。
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落在餐碟正中央，Jack将它放到餐桌上，然后他打开冰箱。一包没有开封的面包片可怜兮兮地被成堆的啤酒罐挤在角落里，Jack将切片取出来，他犹豫了一秒钟是否要加热，但是Jack对于食物的耐心到此为止了。
他咬着一片面包，剩下的被重新放进冰箱的第三层，他回到餐桌盘，用叉子捞起那枚形状好看的煎蛋。Jack一边嚼着食物，一边想今天原本应该是Joker的休息日，而且是他这个月唯一的休息日，可惜由于各种原因——恐怕最大的原因来源于Jack自己——Joker不得不被迫放弃他的假期，也放弃他们两个一起度过一个完美的圣诞节。
是的，刚刚离开的是Jack的现任男友，一个小他六岁的联邦探员。而从Joker的业绩与收入来看，Jack有理由相信他的恋人或许是最优秀的联邦探员之一——同时也代表他无限次数被剥夺的休息时间。
他该死的工作就那么重要吗？什么样的蠢货才会乐在其中？
事实上Jack毫不怀疑Joker美国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尽管他对此嗤之以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