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含裘杰。
刚刚安装上爪子的杰克,我流杰克。
00.
Jack在手术台上醒来。
无影灯悬在他的上方,明亮地晃着他的双眼。他紧紧皱着眉,眉心由于过强的光线刺激而闷痛。他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在他的左侧——凌乱而响亮。
Jack艰难地侧过头,在七氟烷的副作用下,他的瞳孔浑浊且模糊,他张了张口,感到喉咙肌肉一阵阵紧缩。他发出艰涩的呼吸声,伴随着并不顺畅的咳声,他的视野中出现一抹血色。
“……”
Jack干涩的嘴唇颤抖着蠕动,但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是恢复了一些意识,但麻醉药的效果还在,Jack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有什么人在他的左手上切割——大概是切割,因为刀锋冰冷的触感。
即使有麻醉药的辅助,他仍旧能感受到那股透入骨髓的、令人牙酸的感觉。
无影灯的光线被某个人挡住了,Jack朦胧地辨认出那大约是一个医生,因为对方戴着的白色口罩。
随即一块棉布蒙上了他的口鼻,Jack没有力气挣扎。很快,他再次失去他的意识,彻底坠入虚无之中。
01.
当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手术台上被移动到一个房间里。
Jack还没有睁开眼,他甚至已经感受到了正在折磨着他的——他的左手。他下意识地动了动他的左手,但是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
他的左手沉重得抬不起来,他完全不认为这是七氟烷的副作用——确实有什么物理性的重量在坠着他的手臂往下,他剧烈地喘息,身上轻薄的衣服几乎在一瞬间便被冷汗浸透,他顺着自己的左手臂看去——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
Jack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他几乎不敢相信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幅模样——他的五指扭曲,指尖的部分被五条巨大的钢刃取代了,而那些钢刃直接插入了他的指骨之间——他嶙峋的手掌比之前整整显得巨大了一倍,Jack推测正是那些该死的钢铁造成的,尽管他看不到纱布下他的手的模样,但是从表面渗出的血迹来看,那里的创口一定不小。
麻醉药的效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微弱,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才勉强忍耐住没有当场破口大骂。Jack尝到自己口中血的腥味,他的呼吸几乎是从牙缝之间挤出来发出嘶嘶的声音,他的右手用力抓住床单——他甚至不敢再去触碰他的左手。
Jack发誓,哪怕是地狱也不会比这个更可怕了。
他深棕色的发丝散落下来,黏腻地贴在他的额前,但是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外表整洁与否,他只想要他的左手停止继续折磨他。这份痛苦仿佛是没有尽头的,每过一分钟,乃至一秒钟,他都会加倍承受这份煎熬。
他的嘴唇呈现一种死寂的灰白色,汗珠儿从他的鼻尖滴落,他跪在床上,额头抵在床单上,很快那一小块布料便被他的汗水打湿了。Jack的眼眶中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他的整条左臂瘫在床上动弹不得,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甚至是呼吸都能够引发一阵剧烈的疼痛,Jack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如牢笼中的困兽一般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
这个举动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他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间或夹杂着极难听的诅咒,而这终于为他招来了其他人。
Jack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他的房间,他整个人在发抖,瘦削的脊背的骨节凸出在柔软的棉质内衫上撑出鲜明轮廓。打开门的男人沉默地注视着Jack声嘶力竭的咒骂,他轻轻地关好门,走到床边。
“Jack。”
那人的手掌一下子抓住了Jack的肩膀,这又引发了Jack的另一声尖利悲鸣——哪怕对方碰的只是他的右肩。
“见鬼的滚开!!!”
他剧烈地抖动,算得上英俊的脸现在完全为疼痛所扭曲,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但是他甚至没力气去挥开那个抓着他的人的手,这要人命的痛苦已经将他折磨得丢了半条命,他虚弱地喘息,浑身的肌肉都在为此痉挛。
“我叫Leo。”男人这么开口,但他不确定Jack有听到他的话。
瘦削苍白的男人颤抖得像是一片秋风中的落叶,他蜷缩在那里,这个隐藏在伦敦雾中的杀人鬼现在脆弱得像是毫无攻击力的某种弱小动物,Leo将一杯冷水放在床头。
“它会对你有帮助的。”
而Jack甚至没有勇气去活动自己的身体。
刻骨钻心的痛感摧毁了他,Jack的牙齿撕扯着他自己右手上的皮肤,将他自己的手腕咬得鲜血淋漓,他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这显然并不奏效。Jack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他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昏过去,好早些结束这场折磨。
但事实是疼痛每加剧一分,他便更加清醒一分,他甚至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只能选择承受。
Leo掐住了他的下颚阻止他继续伤害他自己,Jack勉强抬起眼睛望向Leo,可惜他没能在对方的脸上发现任何情绪。Leo的表情可疑地一片空白,他拿过水杯,将杯沿抵在Jack干涩开裂的下唇。
“喝。”
他命令道,而Jack不想照做。
鬼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紧紧抿着嘴唇呈现出一种全然抗拒的姿态,冰凉的液体沿着他的下巴滑向他的脖颈再没入胸口,过冷的触感令他的肌肉缩紧了一下,而这引发了连锁反应——他好不容易平息下去一点的痛觉又开始作祟。
Jack只能张口接受。
大抵是心理作用,抑或是这杯水中确实加了能够令他不那么疼痛的药物,Jack觉得自己的左手好了一些——也仅仅只有一丁点,它们还是痛得像地狱,Jack几乎想要彻底将自己的左手砍去,好让他早些停止遭受这种煎熬。
“为什么我在这里?”
Jack虚弱地问,声音轻哑得几乎听不见。但是Leo没有回答,他像是单纯地完成任务一样将那杯冰水给Jack喂下去,然后他将杯子放在床头。
他在离开房间的时候警告地看了Jack一眼。
“没有下一次。”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