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一千只蝴蝶的骸骨。”

 

【一八衍生】茧 2[霆茗/半个rps/或许有车和刀]

半个rps,阿霆xHanson,化名避嫌。

扎职设定。

勿扰真人。

茧 01 https://k-a-z-e.lofter.com/post/1e8dbd_c933541



陈霆换下了湿透的衣服。

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蒸腾着热气儿,凝成轻薄的白雾,若有若无的升腾起来。他裹着毛巾揉干头发,坐在床的一端。另一端躺着Hanson。

脸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让陈霆没办法做出更多表情。他突然想起他的表情本来也很少。自从开始经营社团,陈霆的身边充斥着笑里藏刀的斡旋和心狠手辣的火拼,他想他的表情也许早就定格在笑与不笑之间,没有第三个选项。

陈霆沉重的吐出一口气,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应该向Hanson郑重的道一次谢,可他内心却不是真的对Hanson感到感激——陈霆不是没地方去的。他可以去bar,可以去拳馆,可以回文哥的水果摊。但他想无论哪个,也不是他想要带着一身耻辱回去的地方。

或许可以去找Michelle,他想。

——Michelle。

陈霆生生将发散的思维掐断在这个名字的首写字母,一直僵硬着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他觉得窒息的疼痛。他和Michelle算是分手了,大概,就在刚刚,是他自己开的口,把人从自己身边赶跑了。陈霆无声的咧了咧嘴,惯例想露出一个笑容,动作带动伤口迸发出疼痛,令他猝不及防的抽了一口冷气,嘴角保持在那个生硬的上扬的角度。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无比落魄的,陈霆冷静的思考,手肘支在双膝上,瘦长的十指没入发间,无意识的扯着发根。这副模样是不该让手底下的人知道的。

他可以暂时像个胆小鬼一样躲起来,他知道阿祥和阿栋会理解他。但是那个叫他丢人丢面的阿明,陈霆摩挲着指节,眼中的光沉淀下去,露出野兽似的锋芒来。

他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还有这个男人。

陈霆直起腰来,侧过头打量那个背对着他用被子蒙住脑袋,看起来已经睡熟的男人。一副毫无防备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累到这个地步,还是对谁都能放下戒心。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雨幕,沙沙的雨声经过隔音玻璃的过滤,显得沉静而安详。房间的顶灯被关了,Hanson睡前只留下床头两盏昏黄的台灯亮着,他睡得很安静,一点都不像自己说的那样睡相不好。陈霆在晦暗的光线中盯着Hanson露出的一点耳朵尖儿,慢慢的在大床的另一头躺下去。

他记住了Hanson的名字,那个单词在他的舌根转了一声,无声的被咽下去。陈霆静悄悄的掀开被子躺进去,耳旁是男人陷在睡梦中而变得纤细的呼吸。

然后被子就被整个卷走了。

陈霆身上一空,凉意爬上赤裸的皮肤。他冷硬的薄唇就抿起来,用单臂撑起自己半边身子,准备伸手推醒对方。“你……”他的目光落在Hanson那双带着倦意的眼睛上,伸出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Hanson的声音还带着困倦的鼻音,咬字是南方人特有的软糯声线,“怎么了……?哎你快睡吧睡吧,太晚了现在……”然后又迷迷瞪瞪的要闭上眼睛。

 “你仲要问我乜事?”陈霆气得要命,瘦长有力的手指一抓一扯,就将被抢走的被子拉回来大半。这下挨冻的换成了Hanson,他睁大眼睛撑起自己,双唇抿出一个浅浅的酒窝,明显是不太高兴的表情。

Hanson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发现陈霆正瞪着他。

或许是那道目光太过凶恶,又或许Hanson真的太困了,在陈霆的注视下,Hanson原本高涨的气焰一点一点被消磨下去,嘴唇开合着,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他自己往里挪了挪,原本挨着床沿的人蹭到了床垫上,直到厚重的棉被能够完全将他包裹进去。他还是背对着陈霆,声音闷在被子里,模模糊糊的。

“我睡相不好,你别介意啊。”

“唔要紧,”陈霆相当大方的回答,侧身与Hanson背对背躺下。他的话可不如他的语气那么中听:“若你嘈醒我,就唔好瞓喺张床上。”

可是到底这一晚相安无事的度过了。

Hanson醒来的时候觉得温暖又轻松,他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腰上多了一条肌肉线条流畅的、沉重的压制着他的手臂。他们的距离拉近了不少,Hanson清晰的感受到男人柔软的呼吸就扑在自己后颈上,吹得那一片薄嫩皮肤又热又痒。他不怎么清醒的伸手往后去推陈霆的脑袋,又将陈霆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甩下去。

陈霆睡得浅,清醒速度也极快,几乎是Hanson一动他就醒了。他主动翻了个身,顺势将被甩开的手臂收回来。他仰面朝着天花板懒洋洋的不愿起身,棉被被蹬到了另一侧,身上的白色背心和短裤都是Hanson的,他穿起来有些紧绷;纯棉的布料贴在身上,清晰的勾勒出男性的轮廓。

本应是尴尬的场面,两人倒都没觉得不妥。陈霆听见Hanson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问他什么时候离开。Hanson的声音被蒙在T恤里,陈霆歪过头去看他,蓦地笑了。

“我暂时唔会离开呢度,”他说,抬起手来碰了碰自己的右眼,眉峰皱在一起,“我个样,你叫我点出去目见人?”

“什么?”Hanson套好了衣服,那一头短发被他自己扒拉得毛毛躁躁,他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陈霆的话,脸上换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话都说不清楚。

“我,我不是……我没想让你一直住啊你!你赶紧打个电话叫你家人来接你。”

“……我冇家人啦。”

陈霆正走进浴室洗漱,他含着满口泡沫含糊不清,无形中给Hanson加大了听他说话的难度。他不准备给对方交底,陈霆还没有彻底摸清Hanson的底牌,他只是直觉对方没有恶意,而外面的世界现在对他来讲是天大的麻烦。

陈霆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会挑事,同样也懂得避开事端。他的尺度把握得非常准确,在他的能力可以处理的范围内,没有人能够比陈霆的手腕更厉害。而现在是他自己不能解决的麻烦,他很清楚这时候不让自己陷入困难的境地,他需要他的老大替他摆平这道坎。

但陈霆还是为自己找了另一个借口。

我刚刚分手,他想,低头吐掉牙膏,用清水洗掉多余的泡沫,面对镜子看着自己消了些肿的脸。即使是几天的任性,文哥应该也会允许的。

事实上,文哥一直很纵容他。

陈霆撩了几把冷水泼在脸上,湿淋淋的用身上的背心乱七八糟的抹了一把,他摩挲着冒出青茬的下巴,觉得有些扎手。肩膀上那条凶兽张牙舞爪的随着他肌肉收缩而动,仿佛是什么活物盘踞在肩头;由于年代久远,那条过肩龙已经从鲜艳的黑色褪成了暗淡的青黑色。他想起昨天Hanson看到的时候感叹的那一句“好酷”,让陈霆觉得那是个傻仔,根本唔知这片纹身代表什么。

可他也知道,Hanson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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