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一千只蝴蝶的骸骨。”

 

【一八衍生】团圆节(上)[霆茗/半rps]

《茧》的番外,正文:《茧》

中间有小车,期末之前不更了。

阅读预警:非自愿出柜,接近现实的出柜情节。


二月份的北京难得的飘起了雪花。

地暖散发的热量透过地毯传上来,另一旁摆着的加湿器正不遗余力的运作,吐出轻薄的水雾,落下又消散在空气里。陈霆坐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地暖散发的热量穿透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传上来——这是在陈霆某一次抱怨过北方的冬天太冷之后,Hanson特意找人花了大价钱重新铺设在地板下的——现在让他开始觉得有些热。

锅碗碰撞的声音从厨房里窸窸窣窣的传出来,伴随着轻快的不着调的歌声。而陈霆无所事事的靠在巨大的靠垫上,听着电视机嘈乱的声音中混入哗啦啦的水声。暖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晚饭时摄入的酒精让他变得昏昏欲睡。

陈霆已经记不清这是Hanson陪他过的第几个春节。

往年的节日,陈霆一向留在果栏,同文哥一起。阿栋和阿祥都有自己的家人,而他最亲近的人就是耀文。那时候街上的商铺大多歇业,他们就会去仍旧开张的超市采购一些时令的蔬菜和牛肉,再回到果栏低矮的铁板房里,暖暖和和的吃上一顿火锅。陈霆对这些节日一向淡薄,实际上,他并不在意除夕当晚Hanson是不是能够与他一起度过。他从来没有什么家人,在母亲病逝后,这个节日更显得不那么重要。

与陈霆不同的是,Hanson每年都要回家过年。在其他演员已经习惯同剧组过除夕的时候,Hanson宁可起早贪黑的赶进度,也要将那几天的时间空出来,回家陪一陪年迈的父母。这一点在陈霆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之后也没有改变。

Hanson曾经想过要将陈霆带回他宁波的老家,将他介绍给父母。他这样告诉陈霆的时候,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散着几张报表。打着的烟被他衔在唇边,Hanson透过飘散的烟雾看着陈霆的眼睛。

“你要话你父母讲,你同我在拍拖吗?”

陈霆抿着滤嘴,右颊漩出一个好看的酒窝,不太标准的国语掺杂着粤语,软绵绵的好听。他摇了摇头,于是Hanson只能自己拖着行李,独自回到宁波。他一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次,年迈的父母总是对每一年这段短暂的时间显得尤为重视。

母亲拉着他的手坐下,絮絮叨叨的告诉他工作不比身体更重要,如果太累了就回家休息。

“妈,我不累。”他笑着说,摩挲着她已经变得粗糙的手掌。他在演艺圈一直不温不火,走在街上没几个人能认得出他,可是Hanson对这些并不在意,更多的,他不想让父母以为他在为自己的事业操心。

父母已经为他操劳了大半辈子,Hanson不愿意他们到了晚年还要替他担忧。

“公司明年给我接了一部戏,”Hanson说,双唇一抿露出一个酒窝,“我看过剧本了,戏份挺多的。您呀就别操心了。”

这是他随口扯下的一个谎,可是第二年上半年,Hanson在公司的安排下,真的接下了一部新戏。与他合作的有当红的小生,也有由南方北上初次崭露头角的演员。戏里他仍旧饰演一个配角,戏份不多不少,刚好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Hanson在剧组里安安静静的完成自己的部分,在盛夏的横店穿着厚重的戏服,一身紫白的长袍,显得英气又挺拔。

他的杀青时间要比主演们早上一些,结束拍摄之后,公司另外安排了他为新戏做些简单的宣传和造势。

这不在Hanson的经验范畴之内。他在以往的拍摄中,向来没有担任过什么重要的戏份,这是第一次他被要求这样做。他有些无措。空窗的时间里,经纪人已经为他谈下了几个综艺节目的出镜机会。直到通告单下来之前,Hanson对这些都是不知情的。这位雷厉风行的女经纪人简单的告知了Hanson节目的环节内容,并对他表现出了十分的信心。

Hanson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杀青后的两个月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生活节奏紧凑得要命,就连他自己都过得有些晕头转向。他塑造的角色形象意外的成功,这让Hanson提升了不少名气的同时也受到了一些无谓的谩骂。由对角色的情感而牵扯到演员,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观众给出的反应更是侧面体现出他与角色高度的契合,Hanson不仅没有为那些恶语感到气愤,反而对此抱有几分欣慰。

真正收工的时候,日子已经到了年底。工作室提议的聚餐又被他躲了过去,与他相熟的人多多少少知道,Hanson实际上有一个圈外的恋人。他从未向他们提起过他的恋人,而他的朋友也都明白,这代表他们并不愿意被外人打扰。

而他的经纪人与助理更是心知肚明,是谁让他每一次结束工作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要赶回去。

可是知道不代表要说破。所以最终他们只是暧昧的打了几个口哨,再同Hanson开上几个不痛不痒的玩笑,看着他局促又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痛快的放他离开。

Hanson捂着口罩,急匆匆的从机场赶回家。他的助理听从公司的安排,留在了湖南,同那些艺人和staff一起准备跨年的聚餐。那是他的航班已经到达北京,Hanson坐在出租车里,被开得过热的暖气吹得脸上发烫。他的航班定得很早,落地的时候不到七点,冬至前后正是黑夜最为漫长的时刻,橘色的路灯明明暗暗的落下来,Hanson捏着鼻梁,埋下头打了个呵欠。

他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太阳穴跳动的疼痛像是在提醒他严重缺失的睡眠。

Hanson凝视窗外闪过的黑漆漆的高楼,十分确信陈霆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来。

前一天晚上,陈霆难得的主动联络他。他通过微信告诉Hanson,他向公司请下了20天的年假,时间算得刚好,年假结束立刻接上春节的公休,将近一个月的休息时间。这让Hanson相当坚定的推掉了一二月份本该有的工作行程。

有什么能比陈霆更重要呢?他甜蜜的想。

他很清楚自己的工作性质不比常人。每一次开工,他与陈霆的分别都是按月来算,短的时候一两个月,长的时候甚至要五六个月。这个时间久到让Hanson急切的想要拥抱他的爱人。他很想他,而这份思念的心情Hanson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埋藏起来。

他站在门前,口中呼出稀薄的白雾,旋开防盗门又轻手轻脚的合上门板。他知道陈霆睡得浅,不想开关门的声音打扰了对方的睡眠。

Hanson在玄关脱掉带着寒气的大衣,细心的搓暖有些发凉的双手,他赤脚踩过柔软的羊毛地毯,安静的滑入他们的卧室。

窗帘严严实实的阻挡了外界的光线,Hanson在黑暗中走近床沿。双人床的被子凌乱的裹着一个人,Hanson看着对方毛躁的头发从枕头与棉被交错的地方不安分的翘出来,而那条纹着凶兽的手臂从被子里支出来,软绵绵的搭在床沿外面。

他忍不住抿起嘴唇,露出一个深深的酒窝。

 “我回来了。”

他轻轻的说,蹲下来趴在床边,已经回暖的手握住陈霆的手指,指尖在他温热的手心里滑动。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动了动,慢吞吞的握紧了他的手。

下一秒男人掀开被子,接触到光亮让他的眉心不适的蹙起。

Hanson鲜少见到这个男人睡眼朦胧的模样。陈霆的作息时间很规律,并且他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他的生物钟总是在八点半的时候唤醒他,通常那个时候Hanson还在沉睡,陈霆会安静的躺在他的身边直到他醒来。

而现在,Hanson着迷的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由茫然转为清明。常年紧绷的神经让陈霆的清醒速度极快,在Hanson还没有看够他初醒的样子的时候,陈霆已经恢复了他该有的状态。他的戾气被抹去了,而留下的那部分坚毅和干练恰好是Hanson喜欢的。

他忍不住凑过去用带着凉气的嘴唇贴了贴对方,陈霆的手自然的滑到他的后颈,粗糙的指节摩挲着颈后一块凸起的骨节。


和谐号


奔波在剧组与演播厅的几个月中,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了。或许是过于疲惫,又或者是被陈霆的气味严密的包裹着,Hanson甚至没有做一个梦。所有他有的只有温暖的黑暗,带着甘冽的雪松的气味,拖拽着他更深的沉溺下去。

室内的温暖与室外的寒冷逐渐令玻璃蒙上一层水雾。陈霆正出神的看着外面的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他伸手抹开一小块水蒸气,让自己的脸庞倒映在玻璃窗上。

那之后的事情变得不太容易,甚至超出了他的控制。

陈霆沉沉的呼出一口气。细碎的冰碴随着风向落下来,撞在玻璃上,瞬间化成一小滴水珠儿,沿着光滑的平面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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