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一千只蝴蝶的骸骨。”

 

老炮儿。

试戏。

年轻时候茬架的六爷,京片子写得非常爽。


寒冬腊月的京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割得人面皮生疼。倒是多亏这一场雪,颐和园后头的野湖总算冻瓷实了。

直面阳光刺目双眼微眯,视线粗略扫过左右零星人数,低头打着火儿点上烟卷,稀薄白雾飘升。自个儿打小儿从胡同儿里头混起来,茬架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只是胡同串子的人数比不上大院儿子弟,对面黑压压一片人看得人心里直犯怵。

可是两边的兄弟好歹称自个儿一声六哥,即便这回人数差距悬殊,丢人也不能丢了面儿。

深吸一口烟雾稍作停顿,几秒之后从肺中吐出废气让血液带着尼古丁走遍全身,烟草发出细微燃烧声响,唇瓣稍微一动抖落银白烟灰,伸手取下短小烟蒂弹开鞋尖踩上撵灭在地面留下一个烧焦黑痕,搓几下冻红的双手,不紧不缓的将关节一一掰开。打棉袄怀里摸出那根胡同儿顺出来钢丝锁,沉甸甸的,外面裹的一层塑料皮子由于寒冷已经变得结实僵硬。迈步的动作显然有些急躁,手中掂着车锁掰着两侧将弯折的部分捋直,跟对方直接打了个照面儿。

对面抡着铁棍子的愣头青不过是些干架的野路子,俯身避开劈头而来的棍子,双手持锁兜住咽喉使上巧劲儿一拧将人放倒,鞋底踩上那人手腕夺下铁管掂量一番尚觉不甚趁手,眼尾扫过右侧蓦地将铁管当作长刀一记狠戾劈砍,正拦下一人急冲而来的攻势。

“嘛呢孙子,少他妈跟你六爷这儿喊打喊杀的。”

 

三九天儿的北京,湖面都结了冰,自个儿却硬生生出了一身热汗。热气儿随着动作从棉袄领口冒出来形成一小片白雾消散在北方的寒风中,手里家伙什儿由车锁换成钢管,尽朝柔软腹部与坚硬腿骨招呼,一路撂倒几人也免不了挨上几下子,后背叫人闷了一棍力道不轻,脊柱的疼痛蔓延开,喘息之间连带胸口都隐隐作痛。

自家兄弟偶有不懂规矩的,抄着板儿砖照人脑袋上砸,稍有不慎便见了红。那人捂着额头蹲在地上,眼见人手里那块板儿砖还想往上招呼,未做多想将手中铁管儿甩出去,铛啷啷的敲在地面上吸引双方注意,趁他分神看向自个儿,几步跨过去夺下手中凶器丢到一旁,冷硬薄唇抿起厉声开口,声音是烟熏火燎过的沙哑。

“都他妈给人开了瓢了,再打出他妈人命了!”

 

剧烈运动过后的那口气还没喘匀,呼吸之间白雾由口中飘出。地上那人半晌站不起来,抬头环视四周嘱咐自家弟兄把车骑来,蹲下身子一条手臂穿过人腋下将他架起,与旁人对视一眼见他仍旧呆愣不知动弹皱眉轻啧一声。

 

“哎我说,这可是你们的人。有没有点儿眼力价儿,啊?”

“就你们丫这帮玩意儿,一点儿真材实料没有,见天儿的净他妈瞧不起人——看什么看呀,赶紧送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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