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欧利蒂斯魔法大陆：巫师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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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在他们都填饱肚子之后，Joker开始对Jack手中把玩的那个石盘产生了兴趣。他向Jack索要它，而Jack不带任何犹豫地将其递给Joker，龙接过来的第一个动作是将它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然后Joker的整张脸都皱起来。

“这……不是好的东西，Jack。”它说，捏着石块像是拎着什么垃圾，“你应该丢掉它。”

“你知道？”

“我不知道，”Joker停顿了一下，诚实地说，“但是它有那种……不好的味道。”

Jack从Joker的手中接回那个石盘。他不知道Joker是如何判断“好”与“坏”，但是龙的感官比人类甚至精灵都要敏锐，特别是在分辨“邪恶”的方面。

毫无疑问，Joker想要表达的意思是这个石盘是一个邪恶的物件，当然Jack知道这个事实，这是一个危险的东西，或许那些巫族术士可以通过它直接进入到他的房子里也说不定——但他不得不将它留在家里。

它来自于一个死去的术士。

上一次见面时，Leo告诉他这是他们在决斗的时候，那个当场被Leo的火焰焚烧至灰烬的术士唯一留下的线索。

在以往的战争中，巫师协会从未得到过任何关于菲尔诺巫族的东西，他们在死亡时会销毁与自己和氏族有关的一切，包括这个诡异的石盘。

菲尔诺巫族信奉火之神，他们相信自己诞生于火种之中；但这个术士最终却死于烈火之中——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Jack沉思着，单薄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其上复杂的图腾轮廓，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渐渐地迷失在思绪当中无法自拔，他像是站在一块漂浮的石板上，周围是流动的元素，但是他感受不到魔法波动。

他想要挣脱出这个状况，但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总也走不到石板的边缘。

直到Joker用力掐住他的肩膀的疼痛感才唤回他。

Jack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儿，他茫然地盯着Joker的脸，漫无边际地想这条龙什么时候对他变得这么随意了。

“丢掉这个见鬼的东西，Jack，你被它影响了！”

Jack用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没有，我只是……需要思考一些事。”

“不！Jack，你看看你的手！”

Jack愣了一下，这时他才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左手上。

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差点要将面前的桌子掀掉。Jack瞪着自己隐隐泛金的指尖，它们变得仿佛流动的液体一般，但是他可以看到它们在Joker将那个石盘抢走之后在逐渐恢复成正常手指的模样。Jack感到自己的后背在一瞬间被冷汗湿透了，他张着手掌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掌纹，直到它彻底回归正常。

“看到了吗，Jack？丢掉它！”

“不。”Jack坚持道。

这是一个新的发现，巫族的器具可以影响巫师的身体，那么就说明它对于人类的影响一定更为严重。Jack不敢想象整个国家都变成那种类似流动金属的不知名的东西，他终于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个问题——关于是否应该重建巫师协会以抵抗外族入侵。

Joker恼怒地低吼一声，它强壮的双臂钳住Jack瘦削的肩膀，它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或许还混合着一些焦急。它的爪尖几乎要嵌入Jack的肉里，这让Jack痛呼了一声。

“放开我，Joker。”

“我不会看着你变成那种东西。”

Joker说，一字一顿，尖利的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它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逼出来的一样，在Jack能够反映过来之前，Joker抓过那个石盘朝着窗户狠狠丢过去。

玻璃碎片哗啦啦地掉了一地，Jack挥在半空的拳头被Joker硬生生的抓住。他的力气当然比不过一条龙，Jack挣扎着，苍白的脸由于愤怒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红色。他蔚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意，Jack支起膝盖用力踹在Joker的腹部。

“那是我们重要的线索，你这个白痴！”

结结实实挨了一脚的Joker用双臂箍住Jack的身体，它毛糙的红发埋在Jack的颈窝里，喉咙里发出危险的吼声。

龙炽热的鼻息喷在Jack的颈间，他用力将Joker的头推开。一人一龙都在愤怒地喘息，Joker蓄势待发的模样令Jack第二次想要对它抽出自己的魔杖——第一次是在Joker学习如何飞翔的时候。

Joker看起来太危险了——Jack不禁在思考自己在Leo面前说出他能控制它的话是否是自己过于自信，Joker灿金色的竖瞳闪烁着爬行动物特有的那种冷厉的光。

它的动作快到Jack来不及作出任何应对，他被Joker仰面按在地面上，他凸起的脊柱磕在木地板上，Jack轻轻抽了一口气。

“如果你变成那种东西，”Joker说，慢慢地弓起后背贴近Jack的脸，“我会杀了你……然后吃了你。你的骨骼会是我的洞穴里最美丽的装饰品，你的皮会被剥下来钉在墙面上作为我的画作，你……”

Joker的声音越来越低，它的脸离Jack越来越近，近到他们的鼻尖几乎相抵，双唇之间仅仅只间隔了一张羊皮质的距离。Jack可以感受到Joker炽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他直直地注视着Joker缩成一条直线的金色瞳孔，他们保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然后偏头躲开了Joker靠过来的脸。

“我会小心的。”

Jack说，闭着他的眼睛。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棕色头发被弄乱了，有几缕发丝散落下来遮在他的额前。Jack推开Joker，而这一次龙从他的身上挪开了。

他出门寻找被Joker丢出窗外的那块石盘，所幸它被窗户阻碍了一下，落点并不远，Jack很容易便找到了它。他小心翼翼的将它用长袍包裹起来，才敢放心地捡起它。Jack在阳光下仔细观察这块带着细微闪光的石头，在镂空雕刻的图腾中，他发现了它隐藏的秘密。

F-I-O-N-A

阳光从那些怪异的图案中洒下来，组成了这个单词。它看起来像是一个女性的名字，或许是他们所供奉的神的名字，但总之这是另一条重要的线索。Jack半蹲跪在窗外的草坪上认真研究那块神秘的石盘，而一直没有等到Jack回来的Joker开始感到焦急；他能够透过破碎的玻璃看到Jack，但是巫师背对着他，它不知道男人在做什么。

“Jack！”

Jack没有回应它，Joker急躁地揉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红发，几乎是破门而出，直奔Jack所在的位置。

“我说过你就不该继续——”

“嘘。”

Jack迎着阳光开始转动石盘，投射到草坪上的影子不断变幻，最终再一次组成那个神秘的名字。

“你瞧。”

光影组成的名字是——

FI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