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欧利蒂斯魔法大陆：巫师与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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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Ban来到木屋门前。

他很清楚这里面有什么，或者说他是少数几个知道这里有什么的人之一，但是现在这个秘密不能被继续保守下去了。

当一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龙出现在城镇中的时候，将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没有人知道。那是教廷都无法控制的舆论上升，尽管大主教亲自出面安抚群众——“教廷一定会给予邪恶的龙应有的惩治”——但是没有人真正相信他们能够对付它。

大量闲散的巫师被招入教廷，他们给巫师们食物、薪水、甚至合法在城镇内贩卖武器的许可，这的确帮助他们赢得了大部分那些没有收入，只能可怜巴巴地过日子的巫师，但这些巫师要么学艺不精，要么只是为了一口饭而来，真正愿意当做教廷的走狗的是少数派——极少数，而这些人成为了“窥视者”。

所谓的“窥视者”也不过是作为领队，每个月能够多拿几个银币，但他们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巡视城镇、招募赏金猎人、搜寻龙的踪迹……工作量与收入完全不成正比，这也导致一些巫师中途退出。

巫师不喜欢教廷，甚至可以说极度厌恶它——大部分这些闲散的巫师经历过几十年前那场清洗运动，许多人对教廷现在的做法嗤之以鼻。

“我真搞不懂，那帮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位年迈的巫师这样说道，在破旧的小酒馆里一口气将劣质的啤酒干掉一半，厚底的酒杯被他“啪”地一声搁在粗糙的桌面上，他抹了一把自己通红的鼻头，对旁边穿着考究的青年说：“一条龙？啊哈——我活了四百年，上一次我见到龙的时候，还是一百五十年前呢！”

棕发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推了一下他的单片眼镜。他蔚蓝色的双眼带着一点点并不明显的笑意，他的面前只摆着一杯白水，尽管如此，他也完全没有去碰它。

“龙是稀有的魔法生物，但这不代表它们不会出现。”

“龙极少现世。”年迈的巫师说，将另外半杯啤酒也灌下了肚。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然后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每当龙出现，就说明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他浑浊的双眼中闪出一抹锐利的光，在男人能够做出反应之前，老巫师又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被吓到了？哈哈哈！别那么紧张，小伙子，在这里没有那些教廷的狗腿子！”

男人安静地听完他的话而后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准备离开。他裹紧自己的斗篷，将兜帽罩在头顶，从拥挤的酒馆之中走出去。

这是Jack第三次来到城镇中巫师们聚集的地方，他相信这里没有人认得他——巫师协会不会将这些底层的巫师纳入其中，他们只吸收优秀的巫师为自己壮大力量——Jack叹了一口气。

这些活了无论多久的巫师，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可怜，但这也要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Jack冷酷地想，基础元素学对于巫师来将是非常重要的一门课程，假如一名巫师连它都无法掌握的话，那么他就愧对于“巫师”这一称谓。

当Jack打开门看到Ban的造访的时候，他并不感到惊讶。他十分平静，像是早就料到会是Ban一样，这样反而让高大魁梧的骑士团长有些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铠甲在身上碰撞出沉重的声响。

“请进，我的朋友。”

Jack说，让出一条通道。

尽管Joker的态度十分不友好，Ban还是在它愤怒的注视下坐在了Jack的对面。Valentine与Joker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女巫感到这个房间的气氛紧张到一触即发。

“呃，我，我想——”

“嘘，Valentine。”Jack对她说，竖起食指轻轻压在唇上，“我来解决。”

“你现在解决不了这个，Jack。”

Ban接下他的话，指了指他身后的Joker。Joker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Ban，它整个显得蓄势待发，Ban猜想它大概是碍于Jack在场才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

Jack这一次没有红茶招待给Ban，他们相对无言地坐在桌边，Valentine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访显然十分局促——这是她少有的会直面Tracy之外的人类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会面对Ban，并且这位骑士看起来并不那么友好。

“国王想要你，”Ban顿了顿，眼神往Joker的方向飘了一下。他的目光很快再一次回到Jack身上，知道与那条龙交谈并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宁可与它的饲主交流，“——和你的龙。”

“他想要我们做什么？”

“……战争，你知道的。”

Ban耸了耸肩膀，他身上的铠甲——噢，不得不提一句，这身铠甲还是Jack提供的——随着他的动作摩擦出金属的细碎响声。他看出Jack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他率先阻止了Jack的话。

“我知道你不想为这个国家效力，我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一条龙出现在城市里，对整个国家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与震动。国王最近一直在烦恼这件事情，我们希望得到龙的控制权，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件好事——以你自己的状况来说，事实上你供养不起一条龙，不是吗，Jack？”

巫师垂下了他蔚蓝色的双眼。

他承认Ban说得没错，他没有大量金钱来供养Joker，而国家当然有这个财力——哪怕税收再次增加，假如能够得到一条龙的控制权，国王也会不顾一切地投入所有他的金币来供养这条已经上百年没有出现过的龙。

——绝佳的战争武器，假如国王得到了它，整片大陆或许都要遭遇一次浩劫。

“我不会去的。”

Joker嫌恶地说，它的皮肤下、血管之中隐隐流动着赤红的色泽，头顶的角与眼角的鳞片昭示着它非人的身份。它咧开嘴亮出一口尖锐的牙齿，仿佛只要Ban准备做什么，它立刻就会撕碎他一样。

Ban没有理会Joker的话，他的视线始终聚焦在Jack身上，而巫师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在那里。

Jack的思绪飘到了酒馆里那个落魄年迈的老巫师所说的话，关于龙现世会给这片大陆带来灾难的说法。

原本Jack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看来，或许他说得没错。

Jack的双手撑住了额头。

将Joker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