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测设定,部分有私设。
正剧,全员出没。
第一人称预警。
完结了,私心求个长评。
Day 19
我没再去见杰克先生。
我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准备好下午茶,在花园里等我,但是我就是不想去了,也许是为他视生命为蝼蚁的态度让我感到不舒服。我的内心深处有些小小的愧疚感,但很快它们就被其他情绪所掩盖,更多的,我还是担心今晚的游戏。
我的伤口已经完全康复了,我猜今晚大概会轮到我去参与那场杀戮游戏,可我的内心意外地平静,似乎我已经可以接受自己坦然地走向死亡——或许只是一时的错觉吧,等到我真正去面对那些怪物的时候,我猜我还是会吓得腿软。
我的工具箱偶尔能在游戏里派上用场,但是场地里那些可怕的绞刑架实在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将它们全部拆除,我只能尽力去做,可尽管这样,我还是毫无办法地看着我的同伴一个一个被挂上绞刑架。
我痛恨自己除了会做这个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可我能做的也只有给我的同伴们更多时间,说不准他们能从那些屠夫的手中逃脱——虽然大部分人都做不到,那些怪物太恐怖了,他们残忍又冷酷,虽然他们有着人类的外表,但他们根本不能够被称作人类。
我想晚餐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差不多该下楼去到餐厅了,但不知何故,我有些抗拒。或许是害怕见到杰克先生冷漠的脸,虽然我知道今晚很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他来替我们准备晚餐。
我不知道今天的具体是哪一天,所以我只能用这本日记来记录日期。今天是我到达庄园的第十九天,已经有超过十个人离开了我们,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是我的最后一天,但我仍旧在尽力记录下一切。
那么接下来我要写的东西,大概是这本日记最后的东西了。我希望它被别人看到,也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它,因为这是非常、非常个人的东西,但我很害怕假如我今天不写出来,我就再也没有几乎了。
我……
我知道我对杰克先生产生了一些不该有情感,但是我逐渐意识到那个佣兵说的可能是对的——这个男人非常危险,甚至我们不知道他是否是那些怪物中的其中一个,尽管他温和有礼,但是他也冷酷——是的,冷酷。他对我们所有人的死亡毫无波动,甚至告诉我那只是一个游戏。
难道……那天晚上的杀戮是由他执行的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思考,我害怕我得出的结论是我最不想知道的那一个。
是的,我爱他,无论如何——也许可以这样说吧,但是这爱或许是由于我被困在这里太久了,而他是一个令人着迷的先生。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不是吗?
我疯狂地迷恋他,甚至忽略了玛尔塔与艾米丽对我的提醒,我知道我是错的,莱利先生很有可能是因为我的错误才送了命,我太自责了,以至于我无法安睡。皮尔森先生、莱利先生、以及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先生女士们……他们都在这场游戏中丧命了,而我……却可能爱上了一个屠杀者。
太糟糕了,是吗?
对不起,我想我该去餐厅了,玛尔塔在敲我的房门了。
希望明天我还能够坐在这里。
Day 20
今晚我们留下的所有人——玛尔塔、艾米丽、弗兰克先生……我们所有人都会去参与那个可怕的游戏。
没有人有胃口享用这顿丰盛的晚宴,我们没有人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的晚餐——我是第三组被带到侧厅的,那个佣兵与艾米丽坐在我的左右,玛尔塔坐在离我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我的双手紧紧交握在胸口,不断低声诵着《圣经》中的内容。我不期望上帝保佑我,但我希望他能够保佑其他人,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猜前两组的游戏已经开始了,虽然我们在这里听不到任何声响,我知道游戏场地不在这个庄园内,但我甚至觉得我的耳边依稀回荡着我的同伴们的惨叫——我的眼泪就在我的眼眶里,但我忍住了没有让它们落下来。
艾玛·伍兹,你不能哭出来,你要坚强!
年迈的老管家带领我们去到了一个全新的暗门前,这一次我选择走在最前面。我已经准备好去面对无论任何事情,我不能够在这种时候退缩!
这确实是一条崭新的暗道,不是我之前走过的任何一个方向,也比之前的所有场地都要远。我们大概走了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我遥遥地听到钟声敲响,这里……是一座教堂。
这真是一个讽刺的地点,在神圣的教堂进行杀戮游戏。
请原谅我的字迹现在有些潦草,因为我将日记本随身携带,以便我记录下一切发生的事情。我不确定我是否还能够活着回到庄园,我的心脏突突地跳动,几乎快要蹦出我的喉咙。我呼吸着这里潮湿的泥土的气味,开始在教堂中奔跑起来。
我与艾米丽在一起修理电机,但是我们不小心触电了,刺耳的声音惊起了乌鸦,它们盘旋在我们的头顶,发出凄厉的鸣叫。
——他来了。
我不敢回头,我一味地奔跑,我知道他就在我的身后!
我听到了硬底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但是却离我越来越近——
上帝,我看到他了……
他戴着一整副白骨面具,左手没有普通人该有的手指,而是五把锋利的巨刃,我看到他破旧的黑色大衣在夜风中烈烈扬起。我看到他高高地举起了他的左手,我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听到利刃穿透人体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是艾米丽!
她挂在白骨面具的男人的手爪上,艰难地向我看来——我看到她眼中的轻松与释然,我知道她现在终于可以和莱利先生在一起了……
艾米丽被那个怪物拖在地上走向最近的绞刑勾,我猜她甚至在被挂上绞刑架之前就停止了呼吸——利刃贯穿了她的胸口,她蓝白色的裙子晕出了一大片血迹。我的眼泪停止不住,我一直躲在墙后看着他将艾米丽挂上了绞刑架然后离开——他一定要去找其他人了,我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要赶在他的前面找到我的同伴!
我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可很快我发现我在雾中迷失了方向,我看不到月亮,只有黑沉沉的天空笼罩在我的头顶,我疯狂地奔跑,然后——我撞上了他。
我的鼻腔里充满了腐朽的气味,他的白骨面具上沾着艾米丽的血迹,我捂着嘴向后退却,他一步一步地靠近我,他瘦长的手臂举起来——
我看到他眼中闪出的血色。
“杰克……先生?”
我这么呼唤他,我注意到他的动作明显地停顿了一下,而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中。
是杰克先生……
我在呆愣的时候被人猛地拽了一把,我回过头,发现是那个佣兵。而杰克先生——现在叫他屠夫似乎更合适了——也发现了他。他重新动作起来,甩掉他利刃上的血迹,直直地将手朝我挥下来。
我听到了一声惨叫,来自于那个佣兵。我看到屠夫杰克的利刃撕裂了他的一条手臂,他在对我喊“滚开!离我远点!”……
我的头脑乱得不得了,我只能尽量离他们远一些。杰克没有追上来,我不知道在我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那一瞬间的犹豫是什么,但我……
我从未想过他真的会是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怪物。
人体被拖行在地面上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入我的耳朵,我猜那个佣兵已经被挂上了绞刑架。我下定决心要救他,于是我向我的方向坚定地跑去。
他的手腕果然已经被挂在了钩子上,巨大的铁钩穿透了他的手腕,我猜那一定痛得像地狱。我试图解开他的束缚,但他对我破口大骂,要我滚开,要我滚得越远越好。我听到了身后哼歌的声音,这首歌是我从杰克先生口中听到过的,他说源自于他的家乡的一首民间小调。
我哭着离开了那个佣兵,我知道他一定会死,可我救不了他,我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放任他去死。我就像他说的一样,远远地走开了。我想我在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为我的懦弱与见死不救。
我的心脏用力地撞击着我的胸膛,我的脸上冷飕飕的,全是泪水风干后的痕迹。我躲在教堂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我的耳边隐约传来玛尔塔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知道她与那个佣兵是旧识……我真后悔我没能救下他,玛尔塔也许会为此恨我一辈子……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了多久,教堂石砖的阴冷侵蚀了我的身体,让我僵硬得无法动弹。我现在写下这些字的手都是打颤的……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从教堂的大门走进来。他指间的利刃随着他迈步的动作摩擦出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响——他找到我了。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即便是现在我仍旧在奋笔疾书。我猜他一定非常困惑我在写什么,因为他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我
THE END
我不敢相信那个杀掉我三个同伴的男人将我完好无损地送出了庄园。
我说不清出我对他的感情,是爱吗?或者是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最后一刻摘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后我看到了他盈满血色的双眼。
“你被允许离开了,小姐。”
他这样对我说,而我那时已经连哭泣都不会。我询问他这是为什么,而他轻描淡写地说“这只是游戏,小姐。”
又是这句该死的回答。
“你不能离开吗?你知道我的父亲在哪里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即便是现在,我依旧对他抱有期待,哪怕我知道事实已经是最坏的那一个。
他只是向我行了一礼。
“您已经见过您要寻找的人了,请离开吧。”
然后他转身隐入了迷雾之中,我再也没能找到他,无论我如何在这座废弃的教堂中奔跑,我再也没能找到他。
我决定回到那里,在我离开庄园的第一个月后,我重新回到了这座给了我无数噩梦的地方。
我用力摇晃着铁门,甚至不惜从侧面翻入庄园,我按照印象里的路线找到了那座主屋,可是我打不开那扇门。
这是因为游戏已经结束了吗?
我用拳头砸向大门,但直到我精疲力竭也没有任何用处。我绝望地伏在门上,我只是……我只是想找到我的父亲,以及……
突然间,大门打开了,我看到了他。深棕色的头发,蔚蓝色的眼睛,高大而瘦削。
他包裹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掌向跌坐在地上的我伸出来,而这一次,我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我泪眼朦胧地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杰克先生,我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