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一千只蝴蝶的骸骨。”

 

【杰克中心】生命之花 6

含少量裘杰。

史向杰克,原型来自《开膛手杰克结案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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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将收录进入杰克中心向小料《生命之花》,网络公开版本为未修版本。


06.

当Jack终于决定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走过了一轮,黑沉沉的夜幕再一次笼罩了伦敦。

连绵的阴雨让狭小出租屋内的地板反起潮湿腐朽的味道,黏腻的水汽在呼吸之间进入肺部,最终汇集在在胸口,沉甸甸地坠着,像是阴郁的天气一样令人不愉快。Jack在初醒的茫然中抬起左臂压在额前,感到双侧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这是睡眠时间过久,身体对他发出的警告,他不能再睡下去了。

就在这要人命的头痛中,Jack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赤裸的脚底踩在返潮的木地板上。

接连不断的雨水带来潮意的同时还挟带着秋天的寒气一并袭来,Jack的手指在他离开被褥的几分钟之内迅速变得冰冷,他低着头,阴鸷地注视着前一晚被他丢在房间门口的那一团黑漆漆的东西。

那是他的大衣,布料中间裹着一名妓女的身体器官。

——子宫,这是彻头彻尾的无用的东西,这部分器官甚至让Jack在这种时候感到被羞辱,尽管这是他昨天决定带回来的东西,属于女人的一部分——只应该属于女人。

他突如其来地陷入一阵无由来的焦虑,他的眼角不自然地抽动一下,布满红血丝的浑浊的蓝眼睛迟缓地眨动。他一步一步靠近玄关,弯下腰来,嶙峋的手指抓起那包被裹在厚重的大衣中的器官。

黑色的羊毛布料由于昨夜被血液浸泡通透,这时已经变得僵硬,在Jack触碰它的时候,大衣的外表甚至还窸窸窣窣地掉落了些红黑色的粉末。那是干涸的血液凝固而成的,但是Jack并不在意。他将那团扭曲的血肉从羊毛大衣之中剥离出来。

脆弱的器官在离开人体后变得僵硬而毫无生机,仅存的一点弹性在这种时候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恶心的触感,Jack的手指按下去的时候,内脏已经几近干涸的表面便会形成一个圆形的浅浅凹陷。

黏腻而缺少弹性的感觉让他响亮地咋舌,他厌恶地将它连同那件已经报废的羊毛大衣一并丢入没有点燃的壁炉之中。壁炉里面堆积的灰烬扬起来,Jack以布料为引燃物点燃壁炉。

受潮的木头缓慢地被蒸干、燃烧,刺鼻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开始扩散在空气里,炽热的温度从火焰中辐射出来,Jack后退了几步。

时钟的钟摆敲了四下,现在是凌晨四点。这是一天之内最为安静的时刻,连那些巡逻的警察这种时候也都选择缩在马车里打个盹儿;再过大约四十分钟,报童就会陆陆续续地出现在街上。

在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中,Jack点燃书桌上的煤油灯,跳动的火苗儿在脏兮兮的墙面上出现一个摇曳的影子,他冰冷的手指开始逐渐回温。

Jack坐在书桌前,展平信纸,软尖钢笔蘸着炭黑色的墨水在纸上留下凌乱的字迹,其中甚至夹杂着些可笑的拼写错误,仿佛他从未受过教育——假如那些愚蠢的警察与官员根据这个将他断定为一个异国的偷渡者,那正是Jack想要的。

当然,这些所谓的“信件”并不是说Jack真的要将它们寄出去,同他的速写一样,大部分它们只是Jack的一时兴起。

他会反复用墨水强调某个单词,浓重的颜色穿透信纸,渗透到背面,甚至脆弱的纸张会被尖锐的钢笔划破长长一道裂口;Jack嶙峋的手指抓着笔杆,包裹着指节的皮肤呈现出失血的苍白颜色;他的蓝眼睛会突然间聚焦到房间的角落或是窗外,警惕一切会制造出声响的东西。

当他终于完成所有这些信件,那些带着乱糟糟的笔迹和简笔涂鸦的信纸凌乱地飘落在他的书桌上或是地面上,没有干透的墨水被抹了一下,在纸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痕迹。

Jack转动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球,俯身将它们一张一张捡起来,丢进燃烧的壁炉里。

他知道每天由伦敦开往曼彻斯特的火车在早上六点,Jack没有太多时间耽搁了。

随着清晨的到来,街上的人开始变多了,显然对于白教堂地区生活的人来说,发生在这片地区的连环杀人案带来的恐惧不如今天要饿肚子来得更多,几乎没有谁会为那些失去生命的妓女感到惋惜或是同情。

地面上流淌的泥泞混合着不知名的动物的血液散发出酸腐的味道,人们的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Jack坐在马车上穿越过所有来来往往的穷人们,高领的风衣遮去他的大半张脸,在马夫驾车经过繁华的中央广场附近唯一的邮局的时候,Jack叫他停下车。

他的口袋里只有一封信,署名是“Saucy Jacky”。

——由伦敦白教堂区寄往伦敦警察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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