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衍生】茧 8（下）[霆茗/半rps]
阿霆xHanson，扎职背景。勿扰真人。
大概是糖。
Hanson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咸涩中混入了一丝雪松凛冽的香气，他把手藏进袖子里，悄悄地吸了吸鼻子，一言不发的盯着转动的摩天轮。那股味道随着男人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浓，直到掩盖了海风的气息。
他有些发冷的缩了缩肩膀。Hanson出门的时候穿的少，可说现在已经是初冬的月份了，哪怕是香港，在夜晚也是要降温的，只穿了两件单衣，自然要在风中瑟瑟发抖。
男人的声音从嘈杂的人群中突兀的插进来，不咸不淡的问他：“睇够未呀？”（看够了吗？）
Hanson听着他的问话来气，抿起嘴唇拒绝回答。沉默了一阵之后，他的耳旁响起清脆的叮的一声，然后是金属摩擦的声音与烟草燃烧的声音，淹没在人声中。熟悉的烟草的味道飘过来，还是原来那个牌子。Hanson眨了眨睁得酸痛的眼睛，眼前出现了黑色的方块，他知道这是盯着发亮的物体过久导致的，于是他又低头揉了揉，想尽早摆脱那些恼人的错觉。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睇够就返去啦。”（看够就回去吧。）
“我没看够。”Hanson嘟嘟囔囔的说，转而将手按在脖子后面，揉着自己的后颈。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由于对方的不告而别和突然的出现。他始终没有转头看那个男人一眼，只是将视线放远了，模糊的凝视着漆黑的海面。他瘦长的手指在袖子里蜷成个拳头，下定决心似的用上了点力气，将掌心掐得尖锐的疼。
Hanson深吸了一口湿凉的空气。
“我还没看够。”
他终于转过身来，与男人面对面。他没有看陈霆的眼睛，只是将视线放在了他鼻尖以下的位置。Hanson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知道陈霆这样的男人能不能够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陈霆从口中呼出稀薄的烟雾，透过飘散的白色看着Hanson垂下的眼睛和他固执的表情。陈霆闭了闭眼，从喉咙深处滚出一声叹息，将指间的烟衔在口中，解开自己的西服纽扣，又在Hanson的注视中将西服下来，递到他面前。
明灭的火光在陈霆的眼前晃动，飘起来的烟熏得他的眼睛发疼，他拿下滤嘴，食指弹动一下，抖去银白的烟灰。在Hanson无声的抗拒中，陈霆搭着衣服的那条手臂收回来，双臂一抖，将西装展开，手臂绕过Hanson的肩膀，不容拒绝的将那件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冻就着上身。”陈霆的样子很疲惫，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阴影，他的声音也很疲惫，沙哑得像是几天没有喝水那样。“你唔好误会，我冇第个意思。”（冷就穿上。你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陈霆在用烟草强行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他深吸了一口烟，让尼古丁在肺中滚过一圈再吐出来。Hanson捻着西服外套顺滑的布料，犹豫着要不要拒绝他的好意。
而陈霆总能看出他的想法。
他说：“我讲过嘅话，唔想讲第二轮。我宜家冇好有耐性，Hanson，照我讲嘅做。”（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我现在没什么耐心，Hanson，按我的话做。）
Hanson还是没动，他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边缘掐得很疼，但他仍旧觉得自己不受理智的控制。陈霆站在离他一米之外的距离，年轻的脸庞在黑夜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线条更加冷硬，Hanson的注意力就不自觉的放在了对方身上，实在没法忽视他这幅憔悴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猜想陈霆的状态大概不太好，因为这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这次竟然没有上来抓他。这个理由多少有些滑稽，可是Hanson笑不出来。
陈霆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像是在等待Hanson自己做出选择。
Hanson低下头。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披着陈霆的外套慢慢移动脚步，从对方身边走过去。他走出几步之后站定，安静的等待几秒，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Hanson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陈霆这个人，哪儿都不好，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还总是绷着。别人看似活泛的心眼儿实际也死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坐上大佬的位置的。
“回去吧。”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得普通，继续慢吞吞的往前走，陈霆就跟在他几步之外的位置，离他不远不近的。Hanson痛恨自己没有主张的样子，他好不容易下的那点决心，在看到陈霆的时候土崩瓦解。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默契的没有提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陈霆这两天确实累了，他一手清扫了自己手下的娱乐场所，将那些贩毒的马仔赶出那片地方，断了一批人的财路。在他开始着手的时候，文哥朝他发过一次火儿，他默不作声的受下来，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文哥最终挥了挥手，说我都话咗你嘞，如果你唔听，出问题自己解决，唔好搵我帮你执烂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听的话，出了问题自己解决，不要找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这一次清扫让陈霆得罪了不少人，其中还包括已经结过一次梁子的阿明。现在他的位置坐得有些摇摇欲坠，叫阿栋和阿祥都开始担心，陈霆按着额角，在闪烁的灯光中闭上眼睛。差不多是时候了，他想。
Hanson跟着陈霆上了那辆被改装得十分张扬的车。陈霆几乎是一上车就歪着头睡着了，明暗的灯光也抹不去他眼下的青色。他连个地名都没有留，司机问Hanson要送到哪里，Hanson迟疑了许久，终于无奈的报出自己酒店的地址，又一次带陈霆回到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