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

“一千只蝴蝶的骸骨。”

 

【一八衍生】茧 24[霆茗/半rps]

阿霆xHanson,半rps扎职背景,勿扰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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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霆哥的戒指最后有没有送出去?



陈霆半夜就离开了别墅。

他收回垫在Hanson颈下的手臂,轻手轻脚的用柔软的羽毛枕弥补了那部分空白,又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拿下,静静的下床,没有惊醒熟睡的人。他披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赤脚走出去,站在阳台抽完了一支烟。瓷砖冰凉的温度顺着小腿爬上来,陈霆看着月光洒在海面上映出夜晚的海水,茫茫的与黑色的夜空连成一片,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是他看过无数次的景色,只不过没有哪次像是现在这样沉闷而压抑。

Hanson还在沉睡,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开。陈霆把地上丢着的衣裤都扔进浴室门口的洗衣篮,又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长裤长衫,一套给Hanson,一套给他自己。陈霆扣好皮带,弯腰在对方皱起的眉心落下一个亲吻。

轻微的触碰惊醒了他。Hanson在朦胧的黑暗中艰难的撑开眼睛,陈霆的气息悬在他的上方,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道飘进鼻腔,他蜷着手指,拉住男人平整的袖口。

“霆……?”

陈霆许久没有说话。他在Hanson抓着他的手放松的时候握着对方的手腕塞回被子里,陈霆更深的低下头,脸颊若有若无的贴着Hanson的鼻尖。

他问:“Hanson,你钟唔钟意我呀?”

Hanson没听清陈霆的问话。他困极了,而知道陈霆还在身边的安心感让他现在只想继续沉入梦乡。陈霆没有得到回答,他也没有期待对方现在给他答复。他们床头的柜子里安放着两只小小的红色的盒子。这是陈霆一周之前刚刚取回来的。他打开抽屉,将其中一只放在掌心里。

暗纹皮革的表面光滑冰冷,把玩久了显出一种温温吞吞的热度,不重的盒子沉沉压着他的心脏。他翻开盒盖,那只特别定制的指环静静的嵌在中央,钻石在月光中熠熠生辉。

瘦长的中指套上戒指,陈霆将有钻石的那面转到内侧,随后他拿起另一只盒子,指腹摩挲了一阵,最终又放了回去。

他安静的离开别墅,驱车赶到果栏。

陈霆向大门的方向走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从屋里走出来的阿祥。他习惯性的张口想要打招呼,对方飞快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的,冰冷的,让陈霆生生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知道阿祥是在责怪自己,那张脸上的敌意写得明明白白。他怪他当初偏要争功劳,没有听文哥的劝说,留下阿明一条性命。

如果当时他没有杀死对方,情况真的会比现在更好吗?

他盯着阿祥的眼睛,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每一个选择或许会通向不同的结果,但是所有可能性也许也会汇集指向同一个顶点。陈霆是这样认为的,他从不觉得哪一个方向是错误的,因为无论如何,穷尽一切手段,他都会让结果变成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

阿祥和他错身而过,撞歪了他的肩膀。背后的伤口受到冲击,过电一样的隐隐作痛。陈霆站在门外,打起一支烟。他不急着进去,他知道文哥总是不介意等待。

“阿霆,宜家嘅结果系你想要嘅咩?”(阿霆,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陈霆深深吸了一口烟。他听见文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他让尼古丁在肺里停留一段时间,然后缓慢的吐出废气,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回答。

这是他选择的道路必然会承受的后果。后悔吗?他在心里反问自己,然后自嘲的回答,我冇第二拣,冇后悔药畀我买。我唯有噉做啦。(我没别的选择,又没有后悔药卖给我。我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香港的夏天潮湿又闷热,哪怕是凌晨也丝毫没有降温的迹象。陈霆站在遮板下面,身上蒙了一层黏腻的汗水,他看着路上一个小小的积着雨水的水洼,指尖抖动一下,一截银白的烟灰就掉落在脚边。

他看着耀文,突然发现那个十年前叱咤港城的文哥已经开始鬓角发白了。

耀文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他又问了一遍。陈霆低下头盯着地面,像是终于做出决定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他说,文哥,我想做坐馆。

“坐馆系‘三煞位’,你都要做咩?”

耀文的眉头动了动。他知道陈霆的野心很大,一如他自己年轻时的模样,张扬又狂妄的觉得自己无所不能。陈霆和他那么相似,可他们又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他会审时度势,懂得收敛和忍耐。而陈霆不。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当耀文刚刚晋升的时候,同样是一个夏季闷热的夜晚,他失去了他的兄弟。对家的马仔将他们赶入胡同的尽头,他的兄弟挡在他面前,一直到粘稠的血液糊满全身。鲜血的味道让他永生难忘。

耀文在那时候突然明白,他的势力发展太快,快到坐馆的龙头感到威胁的存在,真的到那时候,那些龙头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去他妈的兄弟和黄金,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更重要。耀文主动放弃已有的地位,退居到这里,守着一个小小的破烂的果栏,想要安安稳稳的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陈霆还太年轻。他在耀文的保护下成长起来,没有经历过暴风骤雨,他的这些年走得太顺利,顺利到让他以为自己见识的那些黑暗已经够多,那些手段他已经够了解。

陈霆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不假,可是那不足以让他看透人心。

“我可以帮你,要人定系攞钱,你即管开口。但系可唔可以成功……”(我可以帮你,要人还是要钱,你尽管开口。但是能不能成功……)

“我知,成败喺自己。”陈霆接下话头,将燃尽的烟头撵灭在脚下。他的眼睛亮得可怕,瞳孔中有几乎要燃烧起来疯狂和执念。(我知道,成败在我。)

他说:“文哥,我唔会失败。”

耀文最终没有回答。他将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为一个拍抚,落在陈霆的肩膀。

陈霆的赌注下得太大,一旦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如果这件事发生了,那么到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会留下,甚至连姓名都会被干干净净的抹掉,像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这是帮派的做法,这么多年走过来,耀文见识过太多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的人。

他看着陈霆启动车子离开。陈霆总是愿意在果栏多待一阵的,可是他这一次走得异常匆忙。

引擎轰鸣着撕破宁静的夜晚,陈霆在返回的路上品味着文哥最后的眼神,那里包含着他读不懂的情感,让他有些烦躁。他在红灯前踩下刹车,指甲敲打着方向盘,又无意识的摩挲手上新带上的戒指。陈霆是不习惯带任何饰品的,那些缠绕的金属让他觉得别扭又束缚。

可是一想到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会出现在Hanson的中指上,他决定让自己习惯这个陌生的触感。

距离黎明还有两个小时,陈霆满心只想尽早回到别墅,同Hanson多一点相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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